《湛江老街纪事》之十一
中华路
中华路原名药房街、医院路,“广州湾”光复后改为向华路(取国民党将领张发奎的“字”向华),解放后改现街名。中华路东向连接中山二路、光复路,西向连接大德路,分别与九二一路、泰康路、兴国路、新太路、兴汉路、中兴街交汇。
说到中华路原来的药房街和医院路的街名,就必须回顾一下赤坎在“广州湾”时期的医药业。1922年,“广州湾”法国当局在现市妇幼保健院建了一个“法国医院”,自此,西医正式传至赤坎。抗战期间,在中华路经营药房的商铺不少,共有药房门诊8间之多,药房街和医院路的街名想必是与此有关。1932年,克兰满索路(现实为大众路2号)出现了“广州湾”第一家西药店—“普济药房”,此“普济药房”由吴川人梁伯纲与几位弟弟一起开办。其中,梁伯纲的六弟梁日新是当时“广州湾”的一位著名建筑设计师,中山二路的南华大酒店就是由其设计和施工的。另外,梁日新自己还在法国大马路(现中山二路)开设了一间“新亚药房”,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南路组织曾派遣共产党员王耀西在“新亚药房”当店员,后又加派另一名共产党员黄茂经常以探望的名义与王耀西给南路解放军筹措药品。
赤坎医药业鼎盛时期,有药行、药厂约50家,主要集中在克兰满索路(现民主路)、汽车街(现胜利路)。中成药店主要分布在大通街、南兴街、中兴街和药房街(现中华路)。1938年,“广州湾”一批社会名流和商人合股在赤坎“寸金桥”以西华界,开始筹建一间“寸金桥公共医院”(现湛江中心人民医院),医院于1940年5月动工兴建,1941年5月1日开业。1943年2月,日本军队强占“广州湾”后,“寸金桥公共医院”停办。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寸金桥公共医院”重新开业。
“广州湾”时期,在中华路有一间“大中大酒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中大酒家”的建筑造型别具一格,整幢建筑物呈曲尺状雄居中华路与中兴街(旧新街头)交汇处,楼高三层。当年,“大中大酒家”与“南华大酒店”和“宝石大酒店”同为赤坎三大驰名酒店,素有“食在大中,住在宝石”之美誉。中华路还有一幢三层花园洋楼也引人瞩目,这就是位于中华路与九二一路交汇处的“森园”。
“广州湾”离去至今已经七十年,现在出版相关这个时期的书籍和刊物,其中的史料资料来源渠道不尽相同,许多同一人物、地点和事件的介绍也会出现矛盾之处和前后有别。在相关介绍中,这些都应该更详细和翔实一些,以为后人负责。
例如,《赤坎古商埠》里面的“中西风格相辉映”(古商埠近代建筑)类别介绍的赤坎“大中大酒家”,文中介绍“是潮州商人陈文波出资兴建于20世纪30年代”。而近期另一刊物《湛江老街》介绍赤坎的“森园”时,说“森园”的主人陈学森(陈学谈胞弟、“广州湾”时期远近闻名的“三有公司”的大股东)“一个晚上便将他的‘大中大酒店’输掉”。从两种说法中同一时期和同一位置的相同性可以确认,“大中大酒店和“大中大酒家”是同一所指。但这两种说法有两个问题,究竟“大中”是大酒店,还是大酒家?“大中”的主人究竟是陈文波还是陈学森?史料来不得半点马虎。
“大中大酒店”与“大中大酒家”两者中的“大酒店”和“大酒家”或许简单一点,后人只要知道是同一时期和同一位置的建筑物就能确认其“身份”。“大中”的主人究竟是陈文波还是陈学森?这就复杂多了,或许“大中”的主人在同一时期有变换,但变换是什么原因?这也是必须有所说明的事情。如果不是主人变换的原因,“大中”原来主人的两种说法中,谁是谁非就需要进一步核实准确后才能上书的。毕竟,“大中”是“广州湾”时期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况且,陈文波和陈学森两者当然年都不是等闲之辈,谁人拥有或拥有者的变换都是重要史料,这就有可能也会影响到拥有者及其他相关史料的准确性。
另外,“森园”的业主是陈学森,这是赤坎街一直以来众所周知的,《赤坎古商埠》书中也记载为陈学森所建。而现在的“森园”门侧却装贴有一块大理石牌匾,牌匾说明里面表明“森园”是陈学谈所建。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或是出错,还是有其他什么特殊原因,这也应该要打上一个大问号。
当年,一条药房街和医院路浓缩了“广州湾”时期的医药史。如今,湛江的医药卫生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很快,湛江中心人民医药即将搬迁到昔日是远郊的康宁路,新址是目前国内医院首屈一指的连体建筑物。在隔海相望的海东新区,也将出现一间“三甲”医院——广东医学院附属医院海东院区,而中华路原址是“法国医院”的湛江市妇幼保健院也将易址。
忆往矣,就算不计“法国医院”的历史,单单从湛江市妇幼保健院成立至今,其时间之长,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之多也应该具有相当的意义。在日益注重城市历史沉淀的今天,当湛江市妇幼保健院易址的那天,其旧址也应该与“大中大酒家”、“农垦招待所”这些充满时代痕迹的历史遗址一起,为中华路这条昔日的药房街和医院路充当“解说人”呢。
图一、位于中华路的“法国医院”旧址
图二、位于中华路的“大中大酒家”旧址
图三、位于中华路的“地区财办宿舍”(原海军印刷厂旧址)
图四、从中华路可以看到“森园”的侧面
图五、位于中华路中段的“教育宾馆”
图六、位于中华路中段的“农垦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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