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在金刚妈妈呀更新了一篇新故事：《我们不散》，大家记得去看。
01
接到东东受伤的消息，徐霖玉丢了魂似的往医院赶。
意外是在学校操场发生的，儿子在跟同学踢球，不小心被撞到右小腿。
不幸中的万幸是情况不算太糟，只是上学放学得车接车送。
对上徐霖玉担忧的眼神，东东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头道歉：“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她柔声细语地安抚。
02
母子俩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前夫高有雄的声音。
“东东，真的是你？好端端怎么把腿弄伤了？”
东东带着五分惊喜，五分陌生地看着眼前的亲爹，小声喊了句爸爸。
忽然间，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冲了过来，发出尖锐嚎叫。
“臭叔叔，坏叔叔，你说过只让我一个人喊爸爸的。”
高有雄觉得尴尬，连忙抱起小男孩哄道：“豪豪，别乱说，这是哥哥。”
但是，豪豪压根不给他面子：“你骗我，你是大坏蛋，我回家叫妈妈不理你了。”
场面变得尴尬，好在这时，东东的班主任打完电话出现了。
她见从未露面的东东爸也在，清了清嗓子说道：“意外查清楚了，是另一个男同学妒忌东东学习好，故意踢伤孩子的。”
“有其他同学作证，那孩子晚点会和他家长上门道歉。”
徐霖玉不安地看了前夫一眼，心中奇怪东东为什么对这事只字未提。
不等高有雄发问，豪豪又高声大嚷，他只得压低声音对东东说：“我晚点回家看你。”
03
包扎好伤口，徐霖玉谢绝了班主任的好意，独自背着东东回家。
一路上，东东都在恳请下来自己走。
“妈妈，我伤得没那么严重，你腰不好，不要背我了。”
“没事，妈妈在超市上班偶尔也会帮忙搬货，你的小身板难不倒我。”
好不容易回到五楼的家，徐霖玉顾不上休息，把东东放到书桌前写作业，回头去准备晚餐。
萝卜汤和小咸菜上桌时，门铃响了，高有雄提着两箱牛奶站在门口。
看到桌上的简单饭菜，他皱了皱眉：“就吃这个？东东在长身体，营养不够的。”
东东抢着回答：“够的够的，平时妈妈也会买肉，她不舍得吃，都留给我了。”
高有雄心里涌起一阵烦躁：“是不是有两三个月没给你抚养费了？我工作忙，如果忘了，你可以发信息提醒我。”
“哦！”徐霖玉柔柔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久违的赧然。
04
离婚满打满算一年了，高有雄没想到，还能在她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他怔了怔，转头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学校经常被同学欺负。
东东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徐霖玉，坚定摇头：“没有，就是一点小矛盾。我是男子汉，自己能解决好的，爸妈不用担心。”
儿子的懂事，让高有雄想到即将成为继子的豪豪，内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看着温顺的前妻，以及遗传了她懂事善良的儿子，愧疚感在心里疯狂滋长。
05
高有雄和徐霖玉的姻缘，是高母一手促成的。
那会儿，高有雄被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白菲甩了，整个人意气消沉，做啥都提不起劲。
高母年龄虽大，身体也不好，但一颗心跟明镜似的。
她搬出道理给儿子分析：“白菲为了钱跟别的男人跑了，证明她不是个安分的女人，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年少气盛的高有雄不服气：“她是被父母逼的，她哥欠了人家债，要不是我没用，菲菲也不用跟外地来的老板走了。”
高母长长叹了口气，絮絮叨叨搬出徐霖玉的好处。
这姑娘虽然没有白菲漂亮，家境也不行，但人勤快善良。
所谓娶妻娶贤，生活才舒坦。
06
丢失了初恋，高有雄觉得娶谁都是娶。
为了应付病痛缠身的老母亲，他半推半就走进婚姻。
有了徐霖玉在家操持，高有雄重新振作起来，在外面跑市场，谈生意。
几年下来，混成了有房有车的半成功人士。
大概是命运作弄吧，一年前，离婚的白菲回来了。
她保养得很好，模样依旧漂亮，一见面就重新俘获了高有雄丢失多年的感情。
恰逢这时，高母去世了，没人再成为高有雄想娶白菲的阻碍。
他迫不及待向徐霖玉提出离婚，尽管她的所有第一次全都给了他，但在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面前，好像得到什么都不会珍惜。
依稀记得那时候，徐霖玉没哭没闹，只是眼眶红了好久，问儿子能不能留给她，也没别的要求。
高有雄一心奔赴期待已久的幸福，根本没闲暇当负责任的亲爹。
何况，他是做生意的，长年四处跑，也没时间带儿子。
离婚时，高有雄把家里的老房子留给了母子俩，而他带着白菲搬到了新买的小区。
07
回忆到一半，班主任领着踢伤东东的张衡上门了。
那孩子被家长和学校轮番教育，一来就低头对东东说：“班长，对不起！以后我会向你学习，再也不会打架了。”
小孩家长主动掏出医药费，指着一堆营养品赔罪：“东东，千万别记恨啊！以后你们还是好同学，有时间希望你能帮忙辅导下张衡。”
高有雄的暴脾气突然上来了：“你儿子踢伤我儿子，轻飘飘几句道歉就完事了？他这一伤不知会不会影响学习，你还想找个免费辅导老师？”
张衡妈的脸涨得通红，班主任赶紧出来打圆场。
东东态度温和：“爸，请不要生气，妈妈说过，做人要以德报怨，好的结果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虽然我受伤了，但这件事可以修补我跟张衡的友谊。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跟我吵架了，对不对？”
“对，班长，以后我都听你的，”
俩孩子的互动，很好地调节了现场紧张气氛。
08
临走前，班主任特意扭头对徐霖玉说：“东东妈，你放心，东东在学校人缘很好。成绩名列前茅，还非常乐于助人，我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懂事，他说不想让你操心。你养了个好孩子，我们在学校会多关照的。”
徐霖玉眼眶湿润，对着老师谢了又谢，才把一行人送出门。
吃完晚饭，徐霖玉到厨房洗碗，让高有雄留在客厅陪儿子聊聊天。
这时，一只蟑螂在客厅茶几上爬过。
东东吓得尖叫一声，徐霖玉条件反射般冲出来一脚踩死。
慌乱过后，高有雄若有所思地说：“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你见到蟑螂，差点吓哭。”
徐霖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会年轻，胆小的很，自从当了妈妈，就什么都不怕了。”
09
离开老房子时，高有雄思绪万千。
从认识开始，徐霖玉就是一副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样子。
她没有白菲的热情奔放，却像一小簇从石缝流出的温泉，悄然暖着别人。
过去好几年，徐霖玉贤惠地做好饭菜在家等他回来，她把儿子照顾得很好，连高母生病去世前的两年也未曾假手于人。
这个憨厚的女人，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要求，更没有要过昂贵的包包、首饰。
离婚后，高有雄的抚养费记得就给，不记得也从未催促。
反正她有事从来不会麻烦他，她似乎觉得离婚分到房子，已经感恩戴德了。
10
一股难以言说的燥意笼上心头，高有雄正想发信息多了解儿子的日常时，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是白菲的声音：“亲爱的，豪豪想吃新开的那家三文鱼寿司，你给我们带两份回来，我就不做饭了。”
高有雄的脑海闪过豪豪吃东西非常浪费的画面，联想起刚才在餐桌看到的萝卜咸菜，他的心非常不好受。
徐霖玉学历不高，为了方便照顾儿子，在楼下超市找了份财务工作。
但从班主任的言语中，他知道这女人没有亏欠儿子，该参加的活动，该买的书，从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高有雄往徐霖玉手机转了两万块。
“这是前几个月的抚养费，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徐霖玉很快回复：“做生意收入不稳定，如果你手头紧，不用给那么多。我们有房子住，我也有工作，今天只是太忙了，没时间做那么多菜，平时没亏待儿子的。”
“嗯，我知道。”
看着前妻小心翼翼解释，高有雄生出前所未有的亏欠感。
11
夜里，这段对话和转账信息，让白菲跟高有雄闹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你离婚就跟那边没什么关系了吗？那么多男人追我，如果不是看在你对我儿子不错的份上，我才不要你。”
“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我看你是对前妻念念不忘，才给她那么多钱吧！”
有时候，人会被爱情冲昏头脑，高有雄觉得，这句话好像就是给他写的。
年轻时，他为了给白菲买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恨不得吃一个月的泡面。
等有钱了，他特别想在她面前找回丢失的自尊，所以心甘情愿给她买名牌。
白菲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轻易哄得他团团转,连她带着顽劣儿子在身边，好像也心甘情愿接受了。
12
在医院碰到东东那天，白菲去了美容院,她说豪豪有点闹肚子，让高有雄带去医院检查。
高有雄为这对母子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一句，让他别跟前妻和儿子联系了。
白菲理直气壮表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豪豪也学着他妈妈，霸道地认为高有雄只能给他一个人当爸爸。
可是，再深刻的爱情也有冷却的时候,就像多巴胺到期不续费了，恋爱脑终于清醒。
高有雄开车到了老房子楼下，打算亲自送儿子去上学。
昨天临走前，东东说妈妈把他从医院背回了家，累得整个人都散架了。
13
车子刚停好，高有雄看到一个高大黝黑的中年男人背着东东下来,徐霖玉一手拿着书包，另一只手牵着个小女孩。
高有雄走过去叫儿子时，带着几分戒备和探究。
对方热络介绍，自己是超市老板，也是徐霖玉的上司兼男朋友吴同。
前一天，他没有出现在医院，是到外地谈事情了。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高有雄的天灵盖好像被人浇了瓢冷水。
他把徐霖玉拉到一边：“你这么快就谈恋爱了，东东怎么办？”
徐霖玉正想解释，吴同伸出手挡在前面，低声说：“孩子们都在，先送去学校再说。”
14
半小时后，高有雄拉着徐霖玉纠缠，被吴同制止了,他请高有雄到旁边的咖啡厅坐坐，让徐霖玉先去理账。
两个男人坐下来，吴同用一种欣赏的语气，提起了徐霖玉的各种好。
“跟我暴躁懒惰的前妻比起来，她就像天使。”
明明他只是请徐霖玉当财务，可她会勤快地帮忙干店里其他活，从不计较。
吴同给东东送一点零食，她就给吴同女儿做便当，温柔得像一块让人不可亵渎的昂贵丝绸。
“霖玉单纯又善解人意，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她都恨不得掏心挖肝来回报。”
“我追了大半年，她上个月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东东也很喜欢我，希望你能理解。”
一时之间，高有雄不知该接什么话。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后悔了，内心却失落到极致。
15
没多久，高有雄跟白菲提出分手。
她歇斯底里地咒骂：“你前妻都找别的男人了，你又在发什么疯？难道你只喜欢有夫之妇，一次次想吃回头草？”
他心头火起，忍不住推了白菲一把。
白菲气得发疯，伸出做了美甲的手去抓高有雄的脸，豪豪有样学样，抱着他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高有雄把嗷嗷直叫的小白眼狼丢到沙发上，反手给了白菲一巴掌。
“当初，你是看上了那个小老板的钱，才跟人家跑的吧？只怪我陷得太深，听信了你说要给哥哥还债的谎话，他根本就没欠钱。”
“嫁人后，你背着小老板，跟他的司机搞上了，最后小老板发现豪豪不是自己的儿子，才被人家赶回来的吧？”
白菲一时失语，但她很快抱住豪豪，企图用苦肉计解释。
那一刻，高有雄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愚蠢的大冤种,为了所谓刻骨铭心的初恋，舍弃了好老婆和儿子。
16
一想起徐霖玉过去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他都是冷漠对待，莫名有种肠子悔青的感觉。
高有雄一连好几夜都跑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他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会不会珍惜眼前人。
手机叮一声响了，是东东发来的信息。
“爸爸，妈妈叫我谢谢你送的游戏机,不过，我作为班长要以身作则，有空要多跟吴叔叔和妹妹一起到图书馆看书。”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自己，一种行将失去的痛，让男儿平日不轻弹的泪掉落。
高有雄觉得，这一场午夜的泪雨，下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刻骨铭心。
PS：我昨天在金刚妈妈呀更新了一篇：《我们不散》，记得去看呀
发布于：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