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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死了高晓松的“诗与远方”?

皮哥o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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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哥读大学时,有位老师是个诗人。

他经常在校刊上发表诗歌,笔名是狼子野,诗歌的风格也和他的名字一样豪放不羁。

他上课不按课本讲,而是扔掉课本直接给学生讲自己的观点,针砭时弊,臧否人物,学生们听着十分过瘾。

可是两个月后,这位老师被替换了,原因是有学生匿名举报了他。

几年前高晓松回母校清华演讲。

他讲了半天“诗与远方”,结果到了提问环节,一个学生站起来就问:“我该去国企还是外企?”

底下哄堂大笑——

事后有人评价说,高晓松的“诗与远方”在这个时代死了

1、如今有了“KPI”的中国现代诗人

30多年前的大学校园里,你如果会写诗,能收到一麻袋的情书。

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那时的时代偶像都是海子、顾城、舒婷、汪国真这些诗人,尤其男诗人更是无数女性心中的白月光。

而你如果是个富二代,姑娘和你谈恋爱都不敢让别人知道,生怕遭受非议的眼光。

短短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颠倒了。

富二代受追捧,大家争着跑到社媒下喊老公,而诗人成了一种讽刺。

在大学校园里,如果你还捧着一本诗集就成了酸臭迂腐、假正经的代表,在社会上诗人这个行当听着如此遥远,它更像是一种自嘲。

诗人去干嘛了?

有去写歌词的,比如方文山,帮周杰伦写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有去说脱口秀的,比如李诞,将诗歌写成了段子,逗笑了别人,麻痹了自己。

有去指点江山的,比如高晓松,摇着扇子,腆着肚子,用油腻的口吻说着诗与远方。

总之在这个短视频横行的时代,诗人们不得不涂脂抹粉,将诗歌拆解成一个个金句、爆梗、旋律,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完成“KPI考核”

中国现代的诗人如此,国外的诗人又如何?

2、美国“衡水中学”的一群诗人

1989年的一部老电影《死亡诗社》,就讲述了一群校园里诗人的故事。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学风严苛、升学率极高的高中,类似于我们的衡水中学。

学生尼尔的爸爸使了很大力气才把孩子安排进这个学校,就是想着孩子考一个好大学。

这时候学校突然来了一个语文老师基汀,他不好好搞应试教育,搞起了素质教育。

其中有个桥段我们很熟悉,课本上要求学生教给学生用一种刻板的方法欣赏诗歌,基汀老师要求学生撕掉课本,教导学生用心去体会诗歌。

基汀老师还有很多创新:将读诗与踢足球结合起来,用走路寻找写诗的节奏感,在课堂上带着学生头脑风暴,潜移默化中激发孩子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孩子们在他的感召下组建了失传多年的死亡诗社,写诗和心仪的女孩表白,跑去演出学校话剧。

这一切看似美好,但在学生家长眼里就是大逆不道了,尼尔的父亲严厉地斥责了跑去演戏的尼尔,尼尔正处于叛逆期,冲动下开枪自杀。

学校自然将脏水泼向了基汀老师,基汀老师被赶走,临行前,他的学生一个个起立站在桌子上喊他船长,向他致敬。

这部影片豆瓣9.1分,奥斯卡影帝罗宾·威廉姆斯主演,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这几个标签就足以说明《死亡诗社》有多经典。

如果单说电影本身,《死亡诗社》是一部极为工整的好电影,它的工整在于无论是人物群像的描摹、故事的起承转合还是结局的余音绕梁,都没有挣脱类型片的束缚,乍一看是一个讲述新旧思想观碰撞的老套故事,可是它将细节做到了完美,完美到即使你早就知道了它的结局,再次重温时依然能热泪盈眶。

这部片的成功归功于主演罗宾·威廉姆斯,这位老戏骨饰演的老师充满了戏剧张力,因为他一出场个头矮小,慈眉善目,气场上感觉压不住比他高一头的那帮小屁孩。

可是随后他在课堂上一番激情的演讲,一番充满爆发力的演技一释放,底下的学生包括屏幕前的观众都被征服了,随后老师的魅力值逐渐上升,直到学生尼尔自杀,剧情急转直下,镜头下老师一脸的落寞,观众的心也为之一振。

可是最后临行前学生的送别,老师淡然一笑,这彻底击中了观众的泪腺,这个老师浪漫又充满激情,平凡中带着诗意,堪称完美。

罗宾·威廉姆斯大概尝到了“人生导师”的甜头,在之后的《心灵捕手》里再次饰演了一位成功的导师。

这部片成功的另一个因素是几句经典台词。

一句是老师教给学生的暗号“captain,oh,captain!”(船长,我的船长),这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开头听起来有些无厘头,可是结尾当学生再次喊出这句暗号时,瞬间引爆,催人泪下。

另一句是老师经常说的一句话“seize the day (及时行乐)”,对这句话深入的诠释就是:有些事现在不做,就永远不会去做了。

3、基汀老师如果在中国,会有怎样的下场?

客观来说,《死亡诗社》的结局有烂尾之嫌。

因为学生尼尔之死虽然与老师无直接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尼尔是受到了老师的“循循善诱”。

老师真的是被冤枉的吗,在这场自杀事件中他是否有责任?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辩题,可是影片却没打算作进一步探索,而在学生对老师的顶礼膜拜中匆匆结尾。

但这问题依旧值得我们深思,问题的本质在于:老师基汀有没有做错?

我想观众观看影片时,一定是站在老师基汀那一边,希望自己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好老师。

可是如果真将故事场景换成中国,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试想,当你来到衡水中学,准备苦学一年,冲击最一流名校时,你的老师却丢掉了课本,鼓励你追从自己的本心,写写诗歌,你会作何感受?

试想,当你春心萌动时,本应抑制自己的情感时,却有位老师鼓励你追逐本心,勇敢示爱,你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当父母托各种关系,把你送进学校让你升学,从学校到家庭都希望学子通过苦学完成“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人生进阶,你却放飞自我,你的父母、老师又会有何感想?

所以基汀老师这一套素质教育其实是充满争议的,在残酷的应试教育面前它就是仅存在在电影世界里的美好幻想罢了。

我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条新闻:南京一中大搞素质教育,结果高考成绩不佳,学生家长聚集在学校门口要求校长下课。

我想现实中,这就是基汀老师的下场,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

诗歌已死的时代,让我对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无限向往;

可是在应试教育的大背景下一味鼓吹素质教育,又有一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

正如文章开头感叹一样,高晓松的“诗与远方”已经死去了。

这就是《死亡诗社》带给我的感动和思考。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一粒鸡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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