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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番专访 | 郑棋元:兜兜转转,生活就是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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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骨朵星番

郑棋元习惯在每一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喝一点红酒。

《声入人心》的每一期录制,都是个巨大的工程,往往一天的录制结束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即将万籁俱寂的时候。

郑棋元就会在这样的时候,拿着杯红酒,喝到微醺时,整个人就变得感性。

第九期的录制也结束了,真的所剩无几了。

“我记得我来长沙是5月18号,5月19号试的音,然后又回到厦门去演戏,6月初又来,6月中旬录的第一期,时间过的太快了…”

像一场音乐剧,排练、巡演,100天。朝夕相处的成员成了兄弟,幕后工作人员也混了个熟透,大伙儿在一块儿,还没过够瘾,就完事了,到了该各奔东西的时候。

郑棋元还舍不得出戏。

但日子总要向前走,谁也退不回去。

马上十一月份,还有场新的巡演等着他。

“有时候吧,生活它就像一个圈……”

郑棋元眼神有些放空,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

2019年

郑棋元在这一年,踏上了《声入人心2》的舞台。

说起郑棋元这个人,他是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团演员,24年来,演过16部中国原创音乐剧目。

他身上被贴过很多标签:音乐剧圈大前辈、“音乐剧教科书”、业务能力TOP、《天边外》的首唱者,等等。

当跟他说起这些标签时,他缩了缩脖子,手摇得飞快。

“不不,这只能说我幸运,时代造就出那样一部剧,我恰好赶上,我们这一批人都实在太幸运了。”

郑棋元口中的这部剧叫《金沙》,中国真正意义上第一部原创音乐剧,郑棋元在《金沙》里,出演主角之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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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部剧被各大音乐院校编入了教材,郑棋元也跟着到了教材上,这也是“音乐剧教科书”的来源。

“唉,我怎么活了这么久…?”

郑棋元把这一切归结于时代,自己是时代的幸运儿。他带着这份“时代”走上《声入人心2》的舞台,无论《当时》,还是《总有一天》。

对郑棋元来说,这就像过电影,经历的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演唱这短短几分钟,就从头看到了尾……

1994年

这一年,郑棋元上了“贼船”。

还是初二生的他遇见了声乐路上第一位启蒙老师。

“我从小就爱唱歌,当时老师来我们学校招生,我就唱了首儿童歌,老师说唱得很不错,能不能把你家长叫来,然后我爸就去了。老师跟我爸说,小孩唱得好,你看要不要让他过来学,但是94年时候,4000块钱一年的学费,很贵了。”

郑棋元的父亲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

没想到了初三,那位老师又来了学校,再次找到了郑棋元。这一次,老师与郑棋元的父亲聊了很久,聊了什么,郑棋元也不知道。

“反正最后,我爸同意了,所以我初三没念完,就去上了艺校,我爸在当时跟我说,‘上了贼船,你要自己把握’。”

说到这儿,他笑了,回想起自己这前半生,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在这条贼船上面,一直跟贼战斗。

郑棋元不是个顺利的人,早年的他,更像是被音乐剧“强行绑定”,他称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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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阳音乐学院毕业之后,我考了上海歌剧院、中国交响乐团、武警文工团,但都没有考上,然后我就灰溜溜地回沈阳了。当时系里跟我说,沈阳师范大学在招老师,我就把简历递过去了,我就想说,那就在沈阳当个老师吧,但特别巧,我现在的单位,在当时正好有两个名额,就跟我们系里说,你们这儿有没有男高音。”

后来的事,郑棋元直到今天仍记得一清二楚。他周五坐火车赶到北京,周六就去参加了面试。

“当时特别紧张,我们团长说,那你在门口站会儿吧,我们商量一下。我就在外面等,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人把门一开,行了,就你了。我说,啊?就这么简单吗?幸福来得就这么突然吗?”

他眼睛张得大大的,谈起当时的情形,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2003年

入了职的郑棋元,在这一年接触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音乐剧。

音乐剧到底是什么?那时候谁都不清楚。单位里有唱民歌的,有唱美声的,还有能唱点流行、掺杂着美声的郑棋元,都被叫进里面唱。

“当时的导演是前国家话剧院的副院长,人特别好,他手把手教我们怎么表演,我也第一次听说人物小传这个东西,那部戏是我戏剧的启蒙。”

有了第一次经验,2005年,郑棋元接到了《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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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他的第二部音乐剧,120多场演下来,累,也痛快,但也不过是工作。谁知道这120多场谁去看过,谁想过这部剧和剧里的演员们,未来命运会如何。

生存都快成问题。

那些年的音乐剧,观众没有演员多,哪怕是找来了明星客串,票也不好卖。

“我唱了七年的大合唱,就在单位里呀,唱过七年。”

郑棋元用右手抱了抱膝盖,身体向后靠,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也挺好,那时候就锻炼了我和每一个声部配合的默契,但是……

他说到这儿,又停下来。

但是,每一个唱歌的人,都想站在最前面唱歌,他继续说,那个时候,唱七年大合唱的心态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的郑棋元,有个明星梦,他想站在最前面,站在宽敞亮堂的舞台上唱歌。

2006年

打出生以来,郑棋元就没像这一年这样苦过。

他找过很多机会,为了梦想,也为了生活。演《金沙》的同时,他唱大合唱,也当“棚虫”。

“我当了三年的‘棚虫’。‘棚虫’就是北京的每一个录音棚,只要有录音的活儿,就叫你去录,一天可能,少的时候两三个,多的时候四五个。这也锻炼了我,拿到谱子特别快就能唱,都是特别好的事。”

但总归不是长期的活儿,这一年,郑棋元只接到一部戏,还是个群演,总共就那么两三场,没赚几个钱。他吃了一年《金沙》的老本儿,慢慢地,全部吃空了。

“当时真想过放弃,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那段时间天天愁,愁了好久,后来想通了,你愁也没用啊,也不是你愁了就会有人给你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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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郑棋元,每天拿着手机,盯着看,直到把手机都给攥热了。“最近有活儿吗,我从成都回来了,如果你那边缺录音的人,能不能找我啊?”他拿着热乎乎的手机纠结了很久,最后指头一按,发了出去。

在等待工作的大片空白里,他听歌、唱歌、买个声卡自己录歌,慢慢的,也学会了跟焦虑和解。偶尔焦虑感又占了上风时,他就摸来一把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这是他自我调节的方式。

“挺好的,你得学会闲的时候充实自己,人不可能永远都是忙忙碌碌的,那真到了很空闲的时候,你还能去做什么。”

后来,由于曾演过《金沙》,慢慢的开始有剧找过来,郑棋元又过上了平均每年一部剧的日子。

这段漫长的日子里,他参加过歌手比赛、选秀综艺,也发过单曲,但也都没有什么大水花。

他靠着平均一年一部的剧生活,和很多优秀的导演与演员合作,他们教会他如何与角色融合,怎么根据角色情绪,表演不同的度。

郑棋元也很用心地去学,充实自己,沉淀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偶尔也想想,以前那个梦里宽敞亮堂的舞台。

日子就这么过,他跟“贼”战斗着,一年又一年。

2013年

这一年的郑棋元,参加了一档名为《中国梦之声》的节目,一如既往的,也没什么理想的结果。

“当时的理由是,唱歌的音乐剧感太强了,可能不太适合这个节目。那还能怎么办,就淡淡地就走了。”

后来,《小时代》《上海滩》《元培校长》,2014年后的音乐剧市场开始渐好,郑棋元的生活也更加充实起来。

2017年,他又接下一部新的音乐剧,《阿尔兹记忆的爱情》。

曾经在《中国梦之声》里很看好他的导师韩红,完成了这部剧所有曲目的创作。国家话剧院一级导演田沁鑫担任这部剧的编剧、导演,也将对社会关注阿尔兹海默症群体的厚望,寄予在这部剧里。

社会责任感让接到剧的郑棋元更加重视起来,也没想过,这就成了他至今为止,印象最深刻的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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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排练就不容易,这部戏不是一个正序的戏,它是跳进跳出的,可能这一场,我刚和女主角相认,下一场就要跳到阿尔兹海默症的中期,这就需要我随时去配合这个角色的病情状态去做转变,我从来没有演过这种跳进跳出的戏。”

塑造角色的过程是艰难的,郑棋元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力,灌注在“吴智哲”这个角色上。

“演出前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开始默戏,默默坐着,谁都不要跟我讲话。我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他的人生,为什么爱她,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爱的,当我得知她的不治之症后,为什么要坚持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郑棋元一字一句,说得很仔细。

“这个戏演完,不止是体力上的累,心也累,我演完基本上什么话都不说了,整个人特别瘫,走路也没有力气。”

这一次,角色的灵魂似乎在郑棋元身上停留的有些久。因为采访中的郑棋元提起它,再提起音乐剧,眼睛是放着光的。

这些年浮浮沉沉,他好像不知不觉的,已经和“贼”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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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羡慕这样的爱情,这个世界上肯定有这样的爱情,但我不想拥有它。”

平平淡淡,这是如今的郑棋元所追求的。

他说现在自己没有工作的时候,基本就呆在家里,每天早上起来,自己吃点东西,喝一杯咖啡,然后听听歌,养养花,他阳台上面特别多植物。

之后,也会看心情健健身,或者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素餐。

他吃素比健身还早,原本是想为那年刚去另一个空间的两位朋友做点什么,也没想一吃,就到了现在。今年,已经是他吃素的第五个年头。

“这就是佛系吗?那我可能是吧……”

郑棋元说的时候,眼睛里还透着点懵,他的手无意识地搓了搓大腿,可可爱爱的样子。

“我确实也不是那种计划型的人,从来不给自己定目标,好像以前那会儿,有一阵儿特别流行给自己定个目标,我就没有,随遇而安,反正也饿不死。”

他接着话题聊起来,笑得倒在了背后的靠枕上。笑完了,又温温地说,这样挺好,包括得失心也不要重,尤其干这一行。

返璞归真,形容现在的郑棋元似乎很合适。

也所以,在接到节目组邀请时,郑棋元又纠结了。

“很纠结要不要去这个节目,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适不适合用电视语言的方式,给大家表演,我这个年纪,好像也不太适合去迎合什么……”

纠结到最后,大抵郑棋元没能扛住唱歌的诱惑。

“哎,就去唱歌吧,什么都不要想。”

2019年

《埋葬秘密》《荣耀为我臣服》《当时》《海洋之心》《恋爱指南》《没什么大不了》《总有一天》。

他也的确在这个舞台上留下很多歌,这里面大多的歌,也都被观众喜欢着。

“现在的文化导向真的不一样了,很多观众喜欢音乐剧的演唱形式。所以,我也很感谢声入人心,它树立了一个,美声歌曲、音乐剧歌曲,观众也是喜欢听的,这么个概念,我觉得这一点做得特别好。”

于是,他在这个舞台上,放心大胆地唱起歌来。

融进旋律,一遍一遍地过着电影。

这些年,失意与得意,走了的、留下的、初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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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生活它有时候就是个圈。”

喜欢唱歌的郑棋元,和宽敞亮堂的舞台。

唱音乐剧的郑棋元,和热爱音乐剧的兄弟与观众。

唱《总有一天》的郑棋元,和另一个空间的朋友。

“你看,这不都相遇了吗。”

他说。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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