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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古格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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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一瞥 | 古格王朝的余晖

历史的古格王朝

在藏文古籍中,“阿里”一词出现在9世纪中叶,其特定含义为,吐蕃赞普的政权灭亡后,其后裔来到了藏西这块原属象雄十八部的统治区域,享有了其管辖权,故此才有了“阿里”这一称谓。而这段时期,就是象雄之后也曾鼎盛一时的古格王朝。

落难王孙西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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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松赞干布开启的吐蕃王朝灭掉了象雄,但两百多年后,吐蕃王朝也未能幸免地毁于其子孙手中——即被后世人贬谪为“朗达玛”的达玛邬东赞。而且有意思的是,其原因正是达玛邬东赞为了抑佛而兴苯。

历史总是周而复始,充满巧合。到了松赞干布六世孙热巴巾赞普时期,苯教势力再次抬头,据说,正是信仰苯教的贵族大臣,清除掉热巴巾的左右亲信后,乘热巴巾醉酒,用绳子勒死了他,并扶持热巴巾之兄“朗达玛”上台执政,并开启了禁佛运动。

那是公元九世纪的中叶,曾不可一世的吐蕃,在赞普达玛邬东赞的“灭佛运动”下迅速进入晨昏薄暝的末世光景,并最终寿终正寝。他仅在位五年,就被佛教僧人拉隆贝吉多杰刺杀。这一事件,成为吐蕃王朝崩溃的标志。但实际上,吐蕃并未就此灭亡,只是雄风已开始衰减。

但随即吐蕃王宫就陷于了内讧,他的两个妃子借各自的势力集团拥兵自立。大妃及儿子永丹,占据了拉萨为中心的卫如地区;次妃和所生的遗腹子威宋,则占据了以山南雅砻河谷为中心的要如地区。此后的20年多年里,两派连年征战。《贤者喜宴》载:“公元869年起,吐蕃境内开始发生第二次平民大起义”。就连刚继承威宋王位的其子贝科赞,也于公元923年被杀,吐蕃王朝正式宣告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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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贝科赞也遗有两子,长子赤扎西兹巴贝,到了日喀则西部。二子吉德尼玛衮,这位末代赞普的嫡孙便西进了阿里。据说,吉德尼玛衮一路西进,倒是与各部族、地方头领们相安无事,相反以德服人,还留下了及“品行高尚、智慧过人”的口碑。

他们一直来到了今阿里狮泉河以西25公里的热拉一带,落魄的王孙就在这片水草丰美、甘泉密布的地方安营驻扎下来。他们于公元934年开始修建热拉城堡(红堡),935年又开始修建孜托加日宫,总算是稳下了初步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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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拉地方居住了6年后,他的命运出现了重大的转机。这次转机来自于东边一些的布让(今日之普兰)。当时步让土王格西扎西赞,在今天普兰的嘎尔东,专门修建了估卡尼松宫殿迎请王孙的到来,并把女儿嫁给他为妻,随后让其继承了布让王位。

善于以传奇来谱写历史的西藏,这样讲述:宫殿落成之时,天降神奇预言,布让王与当地臣民全都听见了“众生共业善成果,名曰尼玛吐蕃裔,将自布让殊胜地,弘扬佛法如日照”。如同印证,后来吉德尼玛衮果真不负众望,在阿里如日中天般崛起,逐渐控制了东面的布让,西面的古格,并将西北面的日土、拉达等地也纳入了其强大的势力范围。

古格王朝的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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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让土王格西扎西赞的女儿,卓若·科尔迥,为吉德尼玛衮生下了三个儿子:日巴衮、扎西德衮、德祖衮。或许是历史的教训所至,吉德尼玛衮为了避免三子重蹈祖辈争权夺利、相互残害的覆辙,也或许是为了扩张势力的需要。

他将所属领土大致划分成了三份,长子白吉日巴衮为拉达王,以今日列城为中心,辖玛尔域、拉达(今日土和克什米尔等)地方;次子扎西德衮为象雄、亚孜王,辖古格、普兰和亚孜(今日尼泊尔之木斯塘);三子德祖衮为桑噶三门、比地、比角王,主要辖古格以西,拉达以南今印度境内的桑噶、果松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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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衮占三围”,也使得“阿里”一词正式形成并沿用至今。其意思简言之,为吐蕃后裔的“属地、领地”之意,这也是近代阿里三围:普兰——雪山围绕的地方、扎达——岩石围绕的地方、日土——湖泊围绕的地方形成的由来。

依据多数史书所说,其次子扎西德衮成为象雄、亚孜王后,他分辖着古格、普兰和亚孜(今日尼泊尔的木斯塘),那时的古格中心还在普兰的估卡尼松。后扎西德衮生下二子松扼和柯日,松扼成为了第二任古格王,柯日则成为布让王。而后,松扼出家为僧,成为著名的拉喇嘛·益西沃,柯日接替松扼的古格王位,古格王宫所在的札布让和札达的托林寺,逐渐发展成为阿里乃至西藏的佛教中心,至此,古格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才由普兰正式移师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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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达克王系由白吉日巴衮及其后裔们,以列城为都城,建立起了强大的拉达克王朝,这一王系在吐蕃后裔于阿里建立的各王系中传承最久,并曾统治过整个阿里三围,《拉达克王统记》对其有详细记载。

只有德祖衮这一世系缺少记载,但在古格·次仁加布的《阿里史话》零星记载了,德祖衮及其后裔完整的桑噶王系,桑噶、果松等地,到现在还是藏传佛教盛行的地方,还有二十多座寺庙,大部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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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纷繁复杂,古格的历史似乎一开始就蒙着一层让人难以洞察的面纱,无法准确把捉。扎西德衮,这位古格的第一世君王,一生似乎都在忙于建国立业,史料记载的也不多,却留下了两个名垂青史的儿子:松扼与柯日。

因为古格王国的非凡崛起,正是从他们任上开始谱写的。

古格灭亡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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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象雄和吐蕃一样,有着700余年历史的古格王朝,最终也如大厦倾颓,毁于一旦。但古格的灭亡并非夸大的“一夜之间消失”,这并不是朝夕之事。可以偏袒古格一点的说,其罪魁祸首正是其“同胞”王国拉达克。但其根本原因则是古格王室与喇嘛领袖王弟代表的宗教势力,为争夺权力而对立。其覆灭的导火索,则是由于国王不合时宜地吸收了西方天主教。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罪于天主教,古格的灭亡还包括其他许多千奇百怪的原因,比如由于接受了格鲁派而疏远了在阿里颇具影响的噶举派。在格鲁派第四世班禅大师洛桑却吉坚赞时,他受到邀请前往古格,并使古格“国寺”托林寺成为了格鲁派寺庙。但他却拒绝了拉达克的邀约。与此同时,竹巴噶举派的圣僧达仓热巴,来到古格时不受扎西扎巴德待见,最后转投了拉达克王国。

古格末期,趁着时局动荡,最早在古格境内展开掠夺抢杀,并反对古格王室的,正是神山冈仁波齐一带竹巴噶举寺庙聂波日宗寺。同时,由于格鲁派与信仰竹巴噶举的不丹交恶,不丹也派军袭扰了信仰格鲁派的古格。所以很难说,这之中没有教派竞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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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古格十代到十九代王期间,就数度遭到拉达克的侵扰,有几次更是差点被灭国。《拉达克王史》对此有详细记载,特别到了17世纪初,那时还非常年轻的拉达克王森格南杰,便已出兵古格北方边境,“靠掠夺战利品而使拉达克兴旺发达,整个拉达克土地上都布满牦牛和绵羊”。

在1612年左右,更是由于当时扎西扎巴德请求拉达克王森格南杰,将姐姐嫁给他。在森格南杰同意了之后,新王后距札布让只有两日路程时,扎西扎巴德又打发新王后返回了拉达克。就基本决定了古格最后的命运,因为“森格南杰马上就开始对古格宣战,战争一直持续了十八年”,古格国力耗尽,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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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古格王城的最后之战,有两种版本的说法。

一种是民间说法,即由于古格国王的军队,依仗其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和齐整完备的工事,还有充足的粮草、弹药与武器,更有便于取水的暗道,致使拉达克军队对古格王宫久攻不下。最后拉达克军队把抓来的古格俘虏及百姓,驱打建筑如同“通天塔”般的攻城工事。古格国王扎西扎巴德每天眼看百姓受着惨不忍睹的折磨,于是双手捧着黄金和松耳石,主动出宫投降。

另一种半民间半记载的说法里,是古格国王的喇嘛王弟,苦口婆心劝说国王要认清形势,另一方面又以手足之情向哥哥保证,只要投降,只要不再信仰天主,以后每年按时向拉达克进贡,拉达克人将撤军。最后明显是被出卖了,当他走下山来,卫队被伏击,囯王束手就擒,于是拉达克人残忍的屠城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有迹可循的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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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今的遗存来看,古格鼎盛时期,不仅在象雄人基础上修筑和发展了札布让王城,更是修造或壮大了东边的卡尔普、西边的多香、北面的香孜、东北边的皮央·东嘎、东南边的达巴等卫星城堡。这些城堡众星捧月般簇拥在札布让四周数公里到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其布局也极具意味,彼此独立,又能遥相呼应。古格鼎盛繁荣时期,各卫星城堡及王城,据说有“十万之众”,依现今仍留存的遗址废墟规模来看,并非过分夸张。

吉德尼玛衮的城堡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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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拉城堡(红堡)

修建于公元934年,是吉德尼玛衮进入阿里修建的第一个城堡,距离阿里狮泉河以西的25公里处热拉一带。城堡修建在半山腰处,现在的遗址废墟还看得出城堡墙壁呈现着与山体不一样的暗红色,山脚下有一处泉水从石缝中冒出,形成一条小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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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土城堡(日土卡尔)

日土城堡是吉德尼玛衮修建的第二个城堡,位于现今日土一处山丘之上,方圆是一片较宽广的草地。现存的遗址,还有蜿蜒至山头的台阶,以及山顶断垣残壁的宫殿,现在这片区域已被寺庙所替代。

嘎尔东城堡(估卡尼松宫殿)

当时步让土王格西扎西赞为迎请吉德尼玛衮的到来,在今天普兰的嘎尔东专门修建了估卡尼松宫殿,并把女儿嫁给他为妻,随后让其继承了布让王位。现今嘎尔东处能找到当初城堡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是宫殿早已被毁,现在其位置的山顶处是一座寺庙。

古格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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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看,古格的整座城堡,都建筑在一座三百多米高的土质山丘上。洞穴、佛塔、碉楼、庙宇、王宫有序布局,自下而上,依山迭砌,气势恢宏。错落有致的遗址大体分为三层,最下的山脚一带,主要为民居,多是些洞穴,密密麻麻。中间的山腰处,主要分布的是寺院及僧人的房舍。而山崖顶端,则是王宫所在地了。

在这片备受摧残的遗址上,现存相对完好的建筑,几乎全都是与佛教相关的建筑,这也和拉达克人信仰佛教有关:顶部王宫区,现存的醒目的宗教性建筑是坛城殿(也叫金坷垃康);山坡台地上的,是红点和白殿;稍下面试大威德殿和度母殿;再下面和稍远处,是一些残存的佛塔和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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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处相距不远的遗址,均因山下的村庄而得名。而这两处遗址洞窟里的壁画,更是令人惊叹震撼。

东嘎

东嘎村位于一座土黄色的断崖峭壁之下,断崖上布满了座座洞窟,山顶上,已经倒塌的佛寺扎西曲林寺历历在目。在古格第九代王泽巴尔赞时,东嘎确已成了古格另处一王宫,“他以象泉河北岸的东嘎为王宫治所”,在他去世后,由于某些挑拨,其两位王妃之间产生了矛盾,“于是两位王妃之子分别占据古格南北,出现了南北分治的局面。”

皮央

皮央相对于东嘎,更像是王宫的治所。皮央遗址的阿旺木兰老人有一句不知引自哪本史册的话是这样说的:“古格王孩子的孩子就住在皮央。”这里不仅有塔林、洞窟、寺院,还有城堡组成的大型遗址。城堡位于半山腰,已全部崩塌,当地传说是古格时的王子米旺朗杰所建,叫“克人松朗杰宗”,似乎也在验证这一说法。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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