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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在晋悼公手里最强, 但悼公却英年早逝

未央长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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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春秋时代晋国的霸业可能最先被想起的是晋文公,其实晋文公是开启了晋国的霸业,但晋国霸业最辉煌的时代是在晋悼公时期。但并不能就此认定晋悼公的个人能力强于晋文公——正如李唐王朝最鼎盛时期是唐玄宗李隆基开元年间,可以认定李隆基强于李世民吗?晋悼公曾在八年之内九合诸侯。当时的晋国无论是综合国力,还是威信及号召力都到远远超过桓公之齐国、文公之晋国和庄王之楚国。

晋厉公八年(前573年)闰十二月乙卯日,六卿家族的栾书、中行偃带领党徒袭击逮捕晋厉公,将他囚禁起来,派人到周京迎回公子周拥立为君,是为晋悼公。从此也可以看出,晋国之所以能长期保持霸主的地位和国君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六卿执政带来的,六卿的权力甚至大到废立国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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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悼公

悼公即位首日即责厉公之难,逐不臣者七人,随即出台了一系列新政:悼公慧眼识人,选拔有才能的贤者补缺,故朝政很快稳定;免除劳动者遭克扣、剥削而拖欠的财物,保持劳动者的积极性;照顾孤老,凡70以上之老者,悼公亲自接见,让国人深感政府的关怀;起用因各种原因而被废除、打压的贤良从政,士人附悼公甚众;匡扶穷人、援助灾民、禁止奸邪,悼公行善,故国人皆效之而行;统治者降低赋税、宽待罪人、提倡清廉、严禁贪污,官吏勤政廉洁;慎用民力,明令统治阶级不允许侵农时,保障府库充实。悼公政策一出台,满足了晋国各阶层的利益需求,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在推行新政的同时悼公没忘记自己的前任是死于六卿之手,而手握重权的六卿实际上对自己也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于是他对晋国的六卿制度进行重组:增加了新军将和新军佐两名卿士,合称八卿。当时的八卿如下:中军将栾书、中军佐中行偃、上军将韩厥、上军佐智罃、下军将吕相、下军佐范匄、新军将彘鲂、新军佐令狐颉。八卿中栾、荀、韩、范是手握重权力的旧贵族,吕相(即魏相,相食采于吕)、彘鲂(即士鲂,鲂食采于彘)、令狐颉(即魏颉,颉食采于令狐)、赵武则是相对背景后台较浅的新兴贵族。除开赵武、韩厥,所拔者略疏治民之才。其实悼公旨在分化八卿:在朝中缺乏根基背景的新兴贵族想站稳脚跟,必然唯晋侯之命是从,中央集权也就在悼公即位的第一天完全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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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偃

除了这八卿之外,悼公对晋国其他官员也进行了调动:晋悼公以祁奚果敢不鲁莽,命之担任中军尉,羊舌职机敏有礼节,命其佐祁奚,魏绛勇敢守纪,命之担任中军司马严恪军纪。此外张老明智不奸诈,担任中军侯奄;知铎谒寇恭敬自强,担任上军尉,籍偃敦厚恭顺,担任上军司马;程郑端庄正直,担乘马御。短短一年晋国上下充斥着欣欣向荣的和谐气氛:皂工隶碌、民耕兵勇、官廉吏勤,整个国家正走在彻底复兴的道路上。

为和日益强大的卿士家族对抗,悼公改变了晋国一贯打压同姓宗族而扶植异姓卿士的既定国策——在他看来晋国昔日内乱重重同姓兄弟恰恰对国君的君位构成最大威胁,所以在当时扶植异姓卿士是正确的;但如今卿士家族日益尾大不掉,那就有必要扶植同姓宗族牵制卿士了。然而晋国国君的同姓宗族一直备受打压,人丁也并不兴旺,所以悼公在扶植宗族子弟的同时也大力提拔八卿之外的新兴贵族作为对卿族势力的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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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奚

为牵制卿士家族,悼公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1.公子从军:悼公不但使至亲公族居于国内,甚至鼓励公族从军,建功立业。原来备受打压的宗族公子开始获得悼公的重用,开始从异姓卿大夫手中抢夺军权。2.提拔公室:悼公对于祁氏、羊舌氏两大新兴家族大力扶植,使两大宗族在高层满门朱紫。3.团结栾、韩:在卿士家族中悼公对栾氏、韩氏的青睐极为明显,维护甚至纵容不胜枚举,借以笼络这两大卿士世家。4.囤货居奇:悼公允许、鼓励公族、栾、韩、羊舌、祁四族积财货,募私兵。悼公初立,缺乏可靠的支柱来巩固统治。韩氏家族本与晋国国君同宗,属于国君宗族的分支,且忠于国,培植韩氏势在必行。此外悼公肯定栾氏,并非姑息养奸,而是设身处地为保卫晋宗殚精竭虑。晋悼公以宗庙之大宗主自居,收韩、栾、祁、羊舌之众,以身作则,严格律己,清心寡欲,以近乎完美的身心与姿态引导、指挥、教化他的家族。

随着晋国内政日益走上正轨,悼公在对外关系极其礼遇诸侯:悼公继位后季孙行父率先陪同鲁成公造访晋国,悼公热情招待鲁国君臣,与鲁成公齐肩并行。季文子(即季孙行父,行父谥文子)感服,预感南北风向将变。晋国的稳定与兴盛让鲁国更加坚决的依附。就在鲁国正为加固晋、鲁联盟绞尽脑汁时,范宣子(即士匄、范匄,匄食采于范,谥号宣子)已奉命来到鲁国,作为对季文子聘问的回馈。鲁国人热泪盈眶,并从此甘当晋国人争霸的急先锋。而鲁国不过是晋悼公实现中原联盟一体化的一部分,晋悼公对鲁国的尊重,无疑加强了晋、鲁凝聚力,给诸侯做出表率。季文子做媒,悼公娶杞桓公之女。悼公效仿成(即周成王)、康(即周康王),对众诸侯一视同仁,使杞、滕、曹、邾、薛、莒、小邾等小国与诸侯并列,如成康之世。终悼公一朝,晋国始终保持着海纳百川的伟大胸襟。而后发生的战争,晋悼公拥有一呼百应的绝对号召力,率领诸侯联军南征北战。相比于楚共王使用武力驱使着郑、蔡等国参加兵战,悼公的心战之策无疑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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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共王

悼公新政的效果立竿见影,短短几月将朝政梳理得井井有条,治国之道、御人之术驾轻就熟,令群臣瞠目结舌,诸侯竞相归附。这一年晋悼公不满15岁。楚共王坐立不安,使郑攻宋,占其朝郏;又命子辛会合皇辰入侵宋城郜,攻占幽丘、彭城;委任流亡于楚的桓氏(即鱼氏、向氏、鳞氏。三氏源于宋桓公,故称桓氏)领三百乘据彭城,作为即将到来的新一轮争霸的据点。面对楚国的挑衅,晋悼公毅然率兵救宋并一举臣服了楚国的小弟郑国,楚国的回应是攻打晋国在南方的盟友新兴的吴国,结果却被吴军大败。眼见形势一片大好。悼公照会诸侯预约6月于鸡泽会盟,并同时联络吴国,磋商共伐楚国。为了向两位重量级盟友表示诚意,悼公特派士匄争盟于齐,荀会候吴子于淮水。这年6月除吴王寿梦路途遥远外,其余诸侯代表尽皆到场。23日晋悼公与单顷公、宋平公、郑僖公、鲁襄公、卫献公、莒犁比公、邾宣公及齐太子光会盟于鸡泽。就连陈成公使袁侨至鸡泽,向悼公求援以示归附。晋悼公当即表态愿与陈国荣辱与共,歃血为盟。

陈国归附实属意外,悼公于鸡泽阅兵,杨干向悼公告状:“魏绛杀我御!”悼公怒发冲冠:“主盟诸侯,本以为荣。杨干受辱,是欺寡人也!欲处死魏绛。羊舌赤估计事出有因,劝悼公:“魏绛一心为公,杀杨干之仆必另有隐情。”晋悼公这位绝代政治家想的必然比羊舌赤更复杂。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魏绛奉命来到军帐外,信件呈予悼公,便准备自杀。士鲂、张老止住魏绛,悼公阅毕,才知杨干之属不守军纪,故魏绛戮之。晋悼公跣足而出,扶起魏绛:“我重手足,你重军法。寡人未尽兄之责以至杨干之仆违反军法。寡人之过也,不要再加重寡人的罪孽吧!寡人向你请罪。”何其大气!何谓虚怀若谷?君臣之间心心相印,悼公深知魏绛是个做事干练、能够用刑罚来治理百姓的能臣。而悼公则呈现出从善如流的贤君形象。鸡泽之盟后晋悼公设宴招待魏绛,以魏绛替魏颉为卿。晋悼公四年(前569年)魏绛推行“和戎狄”的策略:同戎狄相处融洽。联宋纳吴,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将晋国霸业推至巅峰。

晋悼公文治武功卓绝、内政外交绝佳,按理说晋国完全有可能在他手中维持霸业,遗憾的是天不假年——晋悼公在29岁的年纪上英年早逝,最终没能像他的先辈晋文公那样名列春秋五霸,但就其功业而言足以称为无冕霸主。晋悼公死后晋国的卿士家族势力进一步膨胀,最终导致三家分晋局面的形成。

发布于: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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