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卡娃·任筱筱
上周，许久未出现在镜头前的蔡琴在一档综艺节目中两度落泪。
她听着选手甜甜的嗓音唱着《出嫁》：我用一生一世的心 / 换你一生一世的情 / 也许是宿命也许是注定 / 我真的希望能多点好运
终究没能忍住，哽咽地说到：
谁不喜欢有那么一天，谁不希望像你刚才唱的那样子，充满甜蜜问号的那一天，披着婚纱去闯我们的人生。我的婚姻失败了，我也曾经像你一样这么甜这么美，所以，我要祝你幸福。
后来一位在舞台上追求梦想的妈妈组选手更是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再度落泪：
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当妈妈，这是我永远都不能尝到的一个角色。
这一番话也让无数观众红了眼眶。
作为华语乐坛的民歌天后，蔡琴一生金曲无数，红透了两岸三地，事业上风光无限，感情中却满是伤痛。
一段长达十年的无性婚姻，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如今62岁的蔡琴，早已放下了世间的纷纷扰扰，“母亲”这一角色却是她心头仍然无法化解的遗憾。
有时不得不感慨，世间的婚姻虽说是两个人的事，苦果却往往由女人一力承担，其中的辛酸苦楚无处道也无人知。
才子佳人，一见倾心
1957年，蔡琴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父亲是船员常年在外出海，母亲一人操持着整个家，脾气变得暴躁易怒。
她是长女，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这样的境况让她不得不早早成熟懂事。
高二时，原本成绩优异的她为了缓解母亲的忧虑，决定辍学帮助两个弟弟补课，让他们得以考入重点高中，直至两年后，她才重拾学业考上了大学。
进入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蔡琴参加了一个唱歌比赛获得了第四名，这次比赛让她的才华被唱片公司看中，喜欢唱歌想要负担起家中生计的她，签了约正式步入了演艺圈。
相较于很多人大器晚成，蔡琴可谓是年少成名。
22岁一经出道便凭借一曲《恰似你的温柔》，红透半边天。
而后专辑《你的眼神》，更是狂销百万张，让整个华人区都识得了这个嗓音低沉婉转、撩动心弦的女歌手。
或许是过早懂事，承担了太多家庭重担，虽然年纪轻轻便抵达了他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蔡琴却依旧渴望着爱与温暖，希冀着被照顾被宠爱。
1984年，蔡琴结识了当时名不见经传却颇具才情的导演杨德昌，并受他极力邀请主演了电影《青梅竹马》。
杨德昌当时刚和与自己艺术理念不和的前妻分道扬镳，一下子便被才华横溢的蔡琴所吸引，在片场对她悉心照顾，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而蔡琴也在朝夕相处中，慢慢爱上了他。
“我迷恋他的才华，这点上我就非他不嫁。”
像绝大多数爱情一样，这段感情的最初，是杨德昌在猛烈追求，但恋爱一段时间后，蔡琴却陷入在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缺乏安全感的她渴望以婚姻的形式确定这段感情。
明明是他先动了心，最后却是她动了情。
她鼓起勇气决绝地向杨德昌要一段婚姻，内心紧张忐忑地等待一个回答。
那时的杨德昌结束一段婚姻没多久，显然还没做好准备这么快又步入婚姻，又或许是他还没爱她爱到甘愿放弃广阔而自由的天空。
面对这个问题，他静默了一分钟，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句：“你叫我怎么说呢？”，吐露了他满心的无可奈何。
1985年5月5日，相爱的两人还是在这复杂的情绪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才子佳人，本是一段佳话。
但这婚姻“无可奈何”的开始，便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十年婚姻，一片空白”
新婚燕尔，在蔡琴满心欢喜地准备投入到甜蜜的婚姻生活中时，杨德昌却对蔡琴说：
“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不让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和束缚。因为我们的事业都有待发展，因此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多年之后，两人的婚姻结束，这段尘封的秘辛被爆出，引起了一片哗然：
爱与不爱，身体最实诚，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放弃枕边的温柔？
但那时的蔡琴却在一阵错愕后，同意了。
她太爱了，也爱得太卑微，哪怕心中期待着夫妻之实鱼水之欢，却还是接受了如此荒诞的说法。
她以为，只要相爱，陪伴在彼此身边，没有性也能忍受，总会等到柳暗花明的一天。
也是在这一年，新婚没多久的蔡琴推出了两张新专辑：《此情可待》和《痴痴地等》。
词曲间皆是无奈和怅然。
婚后，蔡琴一边努力唱歌赚钱养家，一边扶持杨德昌的事业，全力支持他拍电影，她为他的电影唱主题曲，在他的作品中客串角色，在剧组里帮忙打杂，她是人前的歌后，人后的管家、保姆、提款机......
杨德昌在她的帮助下，凭借自身不俗的才华，拍摄了好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在台湾影坛站稳了脚跟，一跃成为了人人称赞的名导。
蔡琴为之高兴，也渴望着两人的感情能开花结果，却没想到等来了他的一纸离婚协议。
婚后第十年，杨德昌向蔡琴坦白自己有了外遇，他爱上钢琴家彭铠立，两人都喜欢古典文学，都对电影有着独特的见解，彻夜长谈仍不知疲惫，他说直至遇到彭铠立，他才感受到了那种灵魂的契合。
所以他一刻也等不及地向蔡琴提出了离婚。
可这十年间，给了他最好的青春，为他错过了生儿育女的机会，陪他成就了一番事业的蔡琴，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蔡琴虽然悲痛欲绝，却依旧选择了放手，如果给不了他幸福，不如让他自己追寻。
离婚后，杨德昌与彭铠立很快结了婚，不久后便生下了一个儿子。
蔡琴这才明白，原来什么“无性婚姻保持感情的纯粹”，不过是他不爱她的借口罢了。
一片真心终究所托非人，她也终究成了一场笑话。
然而再度步入婚姻的杨德昌却没有一丝前任的自觉，丝毫不顾对前妻的伤害，在镜头前大肆表白和彭铠立在一起的时光，是“生命中最快乐的几年”。
而谈到和蔡琴的婚姻，仅仅只是一句“十年感情，一片空白”。
蔡琴台上体面地回应：“我不觉得是一片空白，我有全部的付出。”
台下却内心满是哀恸心酸。
一个人爱得云淡风轻，一个人却拼尽了全力。
在这场三人的情感纠葛之后，每每提起蔡琴，大家最先想到了的依旧是她这段失败的婚姻。
但在感情中付出多的那一个，即使没有得到回报，也不见得是失败的。
我相信很多年后回想起这段感情，后悔的那个人， 肯定不是她。
患癌中重生，余生嫁给舞台
曾经热爱舞台的蔡琴在这段婚姻结束之后消失了，她没有出唱片，没有参加任何节目，镜头前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她给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时间，躲在家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虽然当时有受伤的感觉，不能立即适应，但我爱过了，这便最重要。”
三年后的她，终于想清楚了一切，跟过去的自己郑重地告了别。
她开始出歌、开演唱会、主持、写作……把想尝试的事物挨个尝遍。
经历过一场难言的婚姻后，好像任何事都无法再掀起她内心的波澜。
在一次常规身体检查时，她被查出胸部有一个块状肿瘤，疑似患癌。
她甚至平静地立下了遗嘱，准备迎接命运的安排。
也许是上天垂怜，只是一个良性肿瘤，在经过手术和调养后，她便恢复了健康。
但转眼却迎来了杨德昌的噩耗。
2007年，杨德昌患鼻咽癌去世。
虽然十年夫妻，同床异梦。她还是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放任自己的情绪大哭了一场。
面对媒体旧事重提，对这段感情中的三人散发的各种揣测，蔡琴写了一封信，真挚而悲情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早知道他生命这么短暂，我愿意早点跟他离婚，放他好好享受他的生命。
让他永远活在我的歌里吧。
她早已放下了曾经，也放过了自己。
2016年，59岁的蔡琴在演唱会上动情地说到：
该离的婚，离了;
该开的刀，开了;
该减的肥，减了;
该穿的新衣服，穿了。
我蔡琴不会再嫁人了，我要嫁给舞台！
她在痛苦中得到了救赎，放下了所有前尘往事，决定将毕生献给了自己喜欢的歌唱事业。
如今，62岁的她依旧活跃在舞台上，用她那丝绒般温柔的嗓音，唱着一个时代的经典，抚慰着我们的心灵。
虽然这一生情路坎坷，也有未能做妈妈的遗憾，可遗憾也是人生常态。
遗憾过后，是天高云淡，海阔天空。
正如她在《不悔》中唱到：
简单的是天涯都追随
为难的是诀别着成全
把你的梦想 种在我心田
最深刻的幸福是不悔
不悔，便是幸福。
我们终究会在放下过往，放下不甘，回归平凡生活后，遇见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