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遗世独立的一泡“狗尿”

若尘單蒓
听说万青(万能青年旅店乐队)最近带着新歌去演出了。很多人都说“十年一万青”,距离上一次他们出专辑确实挺长时间了,有十年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万青的宣传海报
可能我和所有喜欢万青的人一样,听的第一首歌都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但是到现在我也没懂这歌到底是啥意思,总归是在控诉着什么。
《万能青年旅店》同名专辑封面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搁谁理解都是一个意思,可我老觉得没那么简单。就像一个老掉牙的字谜突然拿出来再问你一遍,不是有猫腻就是傻子才干的事。
也许这帮人就是傻子呢?
还没出名的董亚千,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养狗和练琴。那个时候,他的房子几乎变成了当地所有“嬉皮士”的据点。大街上随便拽人一问,准有他家的钥匙,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成了乐队的名字和乐队的一首歌——“旅店”和《狗尿馆》。
万青的四名基本成员
后来,狗死了,被车撞的,发小姬庚走了,上大学去了,董亚千就有点抑郁,挺严重。每天就是跟琴较劲,说白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觉得中文歌都他妈是垃圾,砸了不知道多少把琴。
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董亚千最后不得不去秦皇岛的一个地方进行疗养。附近的人们经常能看见一个气质特孤独的小伙子坐在花坛边上弹琴,那就是他。《秦皇岛》这首歌就是根据“疗养”这事来的。
姬庚是万青的贝斯手,也是董亚千的发小。俩人从初中就在一起组乐队,一直到现在。董亚千曾经说过,姬老师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我什么都干不了。
姬庚(左一)和董亚千(左二)合照
姬庚的的确确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交英语的。
作为乐队成员里文化最好的,万青的歌词自然也被“鸡老师”承包了。
姬庚在舞台上弹奏贝斯
“鸡老师”在石家庄经济学院工作。上课时的他和在舞台上一个样儿,压根不管底下的人听不听,来了就讲,讲完就走。几乎每届学生都知道他是万青的乐手,所以蹭课的有时候可能比听课的多,经常有学生堵在门口要签名。
石家庄经济学院大门
姬庚这个人有时候真挺“讨厌”的。在一段采访中,董亚千说他自从组乐队以来写了能有一千多首歌。“鸡老师”在旁边:“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拆台,一直拆。
《十万嬉皮》这首歌也是,刚写词的时候,董亚千看一眼脸都气白了。“这不整个把我写成一‘尿’(sui一声)逼了嘛,还得我自己唱出来。”气坏了的董亚千一个多月没过好,排练都难受。知道有一次拿这歌演出,董亚千才突然懂了什么一样,释然了。
《十万嬉皮》的部分歌词
仔细想想,能和万青这几位玩一块去的,能有啥好人?但是作为哥们,“鸡老师”真是没的说。在董亚千刚开始抑郁的时候,曾去姬庚所在的大学“陪读”过一个月。没钱啊,姬庚去食堂打一份饭俩人吃。
万青这几个人,没一块“好饼”。坑蒙拐骗、小偷小摸、打架斗殴怕是一样没落。他们的歌也由此染上了“社会底层”的气味。他们自嘲地发了第一张专辑《废人们都在忙什么》。
《废人们都在忙什么》专辑封面
原来他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废人”。这样的坦诚在我看来实在比那些人模狗样的所谓“精英”好上太多。明明是个烂人还成天塑造一个光鲜亮丽的形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到从肚子里往外掏东西的时候又有几斤几两?
作为在演出中说话最少的乐队,万青选择用音乐说话。董亚千“显摆”自己写了一千首歌,但是他认为能够“通过自己心坎”的就这么十几首。其实不是他们没话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口不对心自己觉得难为情,想说点走心的又倍感语迟。《大石碎胸口》应该是最能表达他们心境的一首歌。
有人评价他们是一支“羽化登仙”的乐队。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从一个糟烂的“狗尿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只不过碰巧会点乐器而已。
遇见了一个又一个靠谱不靠谱的人,走了一条又一条硌脚不硌脚的路,喝了一顿又一顿醉人不醉人的酒,写了一首又一首有用没用的歌,才有了如今遗世独立的万青。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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